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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克莱门特 著耿 辉 译张晓雨 图
“那么,你这就离开我们了,坎宁安先生!”即使考虑到耳机的失真和天津四永远存在的静电噪音,麦尔梅森的声音仍旧比平时更加刺耳,“哎呀,这真是太糟了。如果你主动留下,我们本来可以把你放在一个你至少还能活下去的世界里。现在嘛,你就待在这儿活活晒死吧。我希望你能多活一会儿,看着我们起飞——却不带着你!”
莱尔德·坎宁安不想费心去回应他们。飞船的无线电罗盘应该还处于工作状态,只要他的前助手们知道大致应该朝哪个方向搜,他们说不定仍会来搜索他。坎宁安对他现在的隐蔽点很满意,不想马上就换地方。他离那艘停在星球表面的飞船还不到半英里,躲在一个洞窟里,那儿深得足可以抵御天津四升起时发出的射线,而且位于一座小山的一侧,他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观察麦尔梅森和他同伴的一举一动。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坏蛋的话也不错。假如坎宁安真的让飞船不带上他就起飞了,他还不如现在就打开自己的面罩死算了。虽然他携带了可以维持几天正常消耗的食物和氧气,可是当这些东西用光时,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星球上得到补给——在这个比月球大不了多少、又被银河系内辐射性最强的星体发出的射线炙烤着的星球上,这是不可能的。他一发现那两个人的意图就焊死了控制室的门,从紧急着陆到他们破门而入闯进控制室的几分钟里,他破坏了驱动单元。不知他们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发现驱动单元受到的损坏,也许他们根本不会发现。在好几个隐蔽处,他切断了许多不引人注目的连接。或许他们在修复开裂的船体之后才会测试驱动单元,如果他们到现在还没测试过,那就更好了。
坎宁安爬到洞口,向对面停靠着飞船的浅浅的山谷看去。星光下,飞船隐约可见,却没有表明麦尔梅森已经开始在夜间修复飞船的人工光源。坎宁安不希望他们那样做,但确定一下总是明智的。刚发现他离开时,他们乱成一团。但在那以后,太空服里的无线电设备就没有再传来过任何声音。他估计他们一定在等待日出,以便更准确地观察船壳受损坏的程度。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看了看星星,试着把它们排列成他能记住的图形。他没有表,这么做能让他在随后的几个夜晚事先知道日出时间。对于天津四的辐射,这套宇航服可以提供的保护形同虚设,所以绝不能在洞窟外被天津四照射到。他偷偷取来的如果是一套厚重的工作宇航服就好了,但它们保存在控制室前面的一个隔舱里,他封死控制室的大门的同时也把自己挡在了前面的分隔舱之外。
他依旧待在洞口,一动不动地躺着,交替观察着天空和飞船。有一两次他也许打起了瞌睡,不过,在飞船船体的另一边,当低矮的小山染上初升太阳的第一缕曙光时,他警觉地醒来了。有一两分钟时间,那些山似乎悬挂在黑色的虚空里,互不关联,而蓝白色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沿着山坡向下蔓延。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群山的基部联在一起,并与下边的大地合为一体,形成了一幅和谐的风景。银色的船体闪烁着灿烂的光芒,它反射的光线照亮了坎宁安身后的洞窟。他想看着即将打开的气密舱门,眼睛却被光线刺激得流出了泪水。
他被迫大部分时间看着别处,只偶尔迅速地瞥一下那堆耀眼的金属。要不是因为这样,他肯定不会这么仔细地观察周围环境的细节。当时,周围的环境让他十分恼火,可是后来,人们常常听到他热诚地感激那里的环境。
在大小、质量和没有大气这几点上,这颗星球同月球很相似。尽管如此,它的地形却迥异于月球。它的白天极度炎热,晚上的气温陡降也同样剧烈。这种温差变化足以取代天气,对地形造成了重大影响。曾经可以和月球山脉相匹敌的高地现在成了一些圆形小丘,坎宁安的藏身洞窟所在的山丘就是其中之一。和地球的卫星上一样,长期风化形成了细沙,一股股地流动得到处都是。在一个没有空气、也就没有风的星球上,让它们流动的是什么?坎宁安迷惑不解。这个谜团让他琢磨了好一阵子,直到沙丘上面和沙丘之间的某些其他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东西是露出地面的岩石,但他最后确信它们是有生命的植物体——细小的、苔藓一样的个体,然而仍然是植物。他想知道,在一个温度大大高于铅的熔点的环境里,植物所含的是什么样的汁液。
发现动物。阳光温暖了它们的身体,动物开始钻出沙丘。中等大小,与螃蟹相似,覆盖着墨黑的壳。动物的出现一下子把坎宁安的注意力从当前的问题上吸引了过来。他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动物学家,但这门学科让他着迷了许多年。他一直有足够的金钱来沉溺于自己的业余爱好。为了寻找奇异的生命体,他花了数年时间在银河系里漫游——如果需要的话,这也是一种证据,说明他缺乏科学训练——而地球上的博物馆也总是非常愿意接受来自他的旅程的收集品。通常他们还会把自己的科学家派往他曾留下足迹的地方。他曾无数次身处险境,可危险一直是来自他所研究的生命,或者是星际旅人都会经常与之打交道的自然力量。直到他偷听到那段谈话,他才明白他的两个助手正在计划甩掉他,盗用他的飞船,去完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发现之后,他的行动十分机敏果断。这一点至少表明他还不老——他喜欢这么想。
但他当时的确没注意这两个助手。他分神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天津四上的生命体。
距离坎宁安藏身处二三十码的沙堆里钻出好几只那种螃蟹似的动物。坎宁安希望它们能爬近些,让他好好观察观察。它们拖着十二到十八英寸直径的扁圆身体和好几对足,从这个距离上看,比刚才更像螃蟹了。它们爬来爬去,速度很快。在第一簇苔藓状植物那里停一下,然后爬向下一簇。显然只在每一株植物上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仿佛它们的口味甚高,非美食不吃似的。有那么一两次,当同一簇珍馐佳肴吸引了不止一个品尝者时,就会引发争斗,但双方很少受到明显的伤害。另外,胜利者花在它赢得的美食上的时间也并不比花在无人问津的植物上的多。
坎宁安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些小生物的古怪行为,一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耳机里传来麦尔梅森的声音,这才把他拉回现实。
“别往天上看,你这个傻瓜,防护措施会保护你的皮肤,却保护不了你的眼睛。待在飞船的影子里,检查损坏情况。”
坎宁安的注意力立即转向飞船。朝向他这一侧——也就是左侧——的气密舱门已经打开了,他的两个前助手的笨拙身影赫然站立在舱门下边的地面上。他们穿着厚重的工作太空服,就是坎宁安后悔自己没有弄到一件的那种。在他观察时,他们就那样站在天津四的射线中,高温对他们的影响似乎很小,或者根本没有。他知道强烈辐射的灼伤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显露出来,可他不指望天津四更加致命的射线会替他杀伤这两个前助手,因为那种太空服完全可以保护他们免遭这种危险。由绝热层、冷却设备、辐射防护层和普通机械防护层组成的太空服极其厚重、笨拙,在任何较大的行星上,它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重负。这种太空服更多用于在太空中完成舱外修补任务。
那两个人弯腰钻进船体低处的曲面下检查破损情况。坎宁安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凝神倾听。根据他们的交谈,船壳似乎撞凹了一大块,凹痕足有三码长、半码宽。对此他们无计可施。凹痕四周的金属上还出现了一连串放射状裂纹,直接威胁到飞船的坚固性。必须完全焊接起来,飞船才能安全地承受再次起飞时的冲击。麦尔梅森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工程师,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坎宁安听到了他的安排:把电线接到外边给电焊机供电,支起船体以便接近靠近船底的裂缝。后一步骤马上被付诸实施。这种工作效率丝毫没有让隐藏的观察者感到惊奇,毕竟是他雇用了他们。
使坎宁安恼火的是,每隔几分钟,他们中的一个就会仔细查看四周的情况。先在他观察的这一侧,然后绕过飞船检查另一侧。坎宁安明白,即使在这种低重力下,他也不可能在两次检查的间隔里穿越半英里,到达那个诱人的气密舱门。即使他能做到,穿着闪亮的金属太空服纵跃的身影也一定会吸引原本没发现他的眼睛。除非能确保成功,否则他不会尝试,因为他的这身太空服没有防护,一两分钟内温度就会高得让人难以忍受,而惟一能够脱去太空服或者冷却它的地方却在飞船上。最终,他生气地得出了结论:只要飞船的气密舱门开着,对方的密切检查就不会放松。坎宁安只能想个办法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或者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对于一个有教养的人而言,后一种办法是很令人不安的——才能登上飞船,把那两个人锁在外边,然后找出一件武器或其他能让对方俯首听命的东西。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武器并非必不可少。飞船上有一台非常好的中型发报机,只要他们没有破坏它或给它放电,他只需要请求援助,并在援助到来之前让那两个家伙待在外边就行。
当然,前提是解决登上飞船这个困难。他决定日落后接近飞船,好好查看查看情况。他了解这艘飞船,就像他了解自己的家——他在它上面度过的日子比在其他任何家里都长。他知道,要想进入飞船,只能通过控制室前边的两个主气密门,还有靠近船尾处的两个较小的气密门(他就是从两扇小门之一离开飞船的)。所有这些舱门都可以从里面锁死。他一时想不出怎么从这些正常出入口破门而入。虽然有观察窗口,但是太小,即使能打破上面的玻璃,一个穿着太空服的人也钻不进去。只要船体完好无损,完全没有其他办法进入飞船。
着陆时产生的裂纹呢?如果它大得能钻进一个人去,或者哪怕只能钻进一条正常的乌梢蛇,麦尔梅森说到焊接裂纹、使它们足以承受起飞的冲击时,肯定不会那么不当回事。
这些想法滑过坎宁安的脑海,他在心里耸耸肩,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天黑后来一次突击侦察。白天余下的时间里,他时而监视那两个忙忙碌碌的家伙,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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